【梦里浮沉】十五

民国pa,藕饼,捏造,章回体

再次说一声抱歉、有什么不适,小可爱们立刻私信跟我讲!因为我真的不很懂同人圈的规则qwq鞠躬,一边写一边学习~

另问he还是be的、提纲里两种都写了,我处于摇摆不定的状态、再劝劝,或许就he了呢(233333)


第十五回

久探暧腻一言扼要 初现端倪二姓谈姻

 

话说敖丙近日里常同雷震一道,多少也见过江南一带的人物。再者,他二人的父亲也是有头脸的,那些老头子们自然要摆出尊敬的模样。到了这时,敖丙已能独立应付些人情往来,故有些人揣测,倘若长子敖甲踬蹶不振,老龙王在这一块的生意,约莫是要传给他的三儿子了。敖丙有所听闻,终归是无动于衷。毕竟他志不在此,日后还有望远走他乡,寻自己的一处盼望。可他兄长陷入麻烦、无法脱身,家中再多三口人养活不说,还要另支一部分去问候天津卫的主子,以息事宁人。老龙王的身体又每况愈下,中药得吃、补品也要开。敖丙不禁觉得,这是他家中最为艰难的日子,因此他不得不常在外走动,协助父亲处理一些要务,多少替他分忧解劳。


他有好些时候没见着哪吒了。那小子不来书信、更不通电话。敖丙曾有意在肖一枪处打探情况,但他毕竟有所顾忌,故不敢表现得露骨。肖一枪只说,青年学生不满现今的政府,讥讽他们国难当头时只做妥协、欺软怕硬,失去了中国人的龙骨。遂组合起来一道罢课,成日里在街上宣扬“救国之道”,还作诗讽刺当今军队,说他们“温柔一陷笙箫醉,惊问何时失故乡?昨日炮火响彻夜,今晨醒迟寻酒香”。局里的警察统统都上街治安,但人手仍是不够,那些学生闹起来,能将店子铺子都搅得不敢开门。他们还寻着男人就问,是否应当参军护国?可那入伍的召集一来,学生们又一个个避之不谈,自己不愿去了。哪吒一些人,多少是有点力气的,镇住学生,约莫是不成问题。遂急急地就被调配走了。


敖丙问:“他并非警察,自保尚且不足,又如何平定他人?”肖一枪道:“如今这年头,若那姓李的真是警察,反而没法使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子服气了。你要知道,学生最恨警察、最恨军队。他们看不到别人在前线冲锋陷阵,也看不到上头的为难和谋略。毕竟是一群未出茅庐的孩子,以为两首诗、两句口号就能将这头狮子苏醒过来。天真,实在天真!”敖丙就叹口气,端的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,道:“可上面的人懦弱无作为,学生义愤填膺,却无处发泄,又该如何?”肖一枪就道:“小敖,你可千万莫要被那些青年学生们搅乱了脑袋。他们这样胡作非为,日后总要付出代价的。”敖丙浅浅地应了,思来想去,还是道:“肖伯伯,哪吒与我算是相识,且我二人私交甚好。如有机会,还请您多照顾他,免得令他出危险。小侄将感激不尽。”肖一枪就道:“你这样说,我心中自有数,往后多看着这小子,也算给你的交代。但我只可尽力而为,顾不顾得他周全,还得另说。”


敖丙道一句“劳烦”,就听肖一枪提醒他道:“你还是先管管自己。诊所这块地说偏不偏,且跟我有脱不开的关系,他们总归有一天会寻上的。你今天回去后,就莫要再来了,只当休息几日。我找几个人过来看着,一旦闹起来,立刻关门。”敖丙道:“近些天常送来一些受伤的人,许是混乱里磕碰了身子。如若小侄不在此处,谁给他们治疗?”肖一枪就笑起来,道:“这话被你父亲听见,可又要骂你愣头愣脑、不懂变通了!你非得等到他们进来,把你捆了,再把这瓶瓶罐罐的砸了,你才知道‘尺蠖之屈,以求信也’究竟何意?”敖丙道:“不敢。但我亦想‘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’。”肖一枪摇摇头,道:“到底是只会读书的书生,还需多些历练才是。”


言至此处,忽地想起些事情,再问:“上回你父亲介绍的几个人,你见了没有?”敖丙答:“见了。茶楼和中西的馆子各跑了不下五次,才把康乐、太古仓两处的货单拿到手。”肖一枪道:“那无非是小生意,跟你父亲年轻时做的比起来,相差甚远!但你毕竟初通门道,孤军奋战能尽责到此,也算是不易。”想了一想,又道:“我给你荐一处路子。反正你最近不用当班,跟他们出去走走看看,多少了解些外边的事情。”敖丙即刻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肖一枪就问:“新世界里的第一明星妲己,你理应不陌生。”敖丙答:“妲己小姐平日里准备演出,事务繁忙,故交际不多。”肖一枪道:“交际不多,也得去交。她可是厉害的人,死了的谈判都能被她吹活。晚些她在同庆楼跟一群文侩吃饭,你随我一道去见见。”敖丙就点头应了。晚间换了衣服,与肖一枪同乘出门,不在话下。


虽说这一桌子都是文化人,但劲头一起,全然不似书中写的“诗词添趣、牌令助兴”,皆是喝不下了还要劝,吃不动了继续加。闹哄哄、乱腾腾。以往敖丙最不喜这样的场子,但他日渐成熟,懂得这些不过是一本正经背后的情不自禁。西装革履之人少不得在私下里大啖酒肉,而湛湎荒淫者,又何尝不有自己的一份任重道远?刻意的揣度并不必要,但敖丙是时刻心知,没有一个人是在安乐中活着的。


妲己抿了些酒,然后用帕子小心拭去杯沿的唇印,缓缓道:“即便拿得一手好牌,全盘皆胜,也免不掉局终人散。若是次次定要争个优势,下回可再难寻到对手了。”敖丙一听,不知她为何会说起这样的话。正揣度间,又听得:“牌局一事,看重的可并非胜负盈亏,反而是同道的友人。如若连个可较量的都凑不齐,岂不是愈发的索然无味?”桌上一人听了,迟疑片刻,道了句“失陪”,就起身如厕去。另一人见了,即刻也跟着走了。肖一枪见状,稍稍地靠在椅子背上,向敖丙这边斜过来,低声道:“你可知,他们在说什么东西?”


敖丙略一摇头。肖一枪就继续道:“出去的两个,是局子里的。剩下的,家中有人进去了,现下在谈着如何保出来。”敖丙这才会意,原来妲己那番话,自然还有别的味道。没过多久,那二人回来了,只举起杯子,满桌轻轻地碰一圈,这事就算结束。临走时各自握了手,道句“承蒙关照”,心中安定欢喜。一时间座上只剩肖一枪、妲己、敖丙,以及两位没走的。


肖一枪起身道:“时候不早,肖某也还有事要办,恕不奉陪了。”敖丙见状,正要起身离开,却被妲己拦下,道还有话说。肖一枪就摆摆手,道:“你同妲己小姐再坐一会,晚间她司机会过来,好把你送回府。”于是去了。另二人一见,也只当不好相扰,也都跟着离开。


妲己却没立即说话,只定定注视着杯中的酒。敖丙未知她用意,也不出声,只管陪着干坐。半晌,仍是不得回应。敖丙就试探地问道:“妲己小姐留敖某下来,有何事要说呢?”妲己听闻,伸手撑住了下巴,道:“我常见您同雷二少爷奔走于酒桌间,想是已下定决心要跟着敖老爷身后做事了?”敖丙道:“很多事情须得从头开始。敖某虽愚笨,但肯于持之以恒。”妲己就道:“事到如今,我也算了解您为人了。原来我当您自恃清高,看不起我这般在外头混的人。现在想来,果真是芒寒色正、不可多得的君子。但也要三思,这生意场,就是处泥潭。断不存在‘出淤泥而不染’的。往后您要经历的、考虑的,很多都是身不由己,却也无可奈何。”敖丙答:“这些事情敖丙并非不曾想过,多谢妲己小姐提醒。但我确无任何轻视小姐的意思。对于他人,敖某向来如此,只以礼相待。许是看上去笨拙了些,反倒失了亲切,并非有意作出高傲的态度。如有冒犯,还望小姐海涵。”


二人把话摊开来讲,才发现都各自有误会在心。现下已全然冰释,都觉得对方到底算是通情达理之人。妲己道:“敖少爷,如若您有任何需要帮忙的,我一定义不容辞。”敖丙道:“妲己小姐之好意,敖某全全珍藏在心。日后有用武之地时,定全力相助。”


妲己再要了一样果盘、两杯茶,去去腥腻和酒气。她道:“我方才也见了,您整场下来,酒是半杯都没喝到。”敖丙答:“喝酒难免误事,我担心自己酒品不佳,反弄巧成拙。”妲己道:“您这样想,那可就大错特错了。因为害怕就不去尝试,显得胆怯不说,还会错过很多良机。”敖丙问:“那,如何行事,才是正确无误的呢?”妲己就道:“这话何不去问李少爷?在他看来,敖三少爷无论做什么,都是准确无误的。”听她谈及哪吒,敖丙起初是微愣一下,然后道:“缘何提起李少爷呢?”妲己却不直接应他,仍自顾自道:“您可曾想过,这世间为何有男有女?男女间的不同,除身体差异外,还体现在何处?”


敖丙答不知。妲己便接着道:“您能瞒得住那些老爷,可瞒不住我。这就是男女之别。女人的嗅觉,通常敏锐得多。”敖丙愈发不知她所言何事了,只管道:“还请明示。”妲己冷笑一声,道:“您是真糊涂?还是假糊涂?李少爷分明就是对您有意,为何您本人,反偏偏看不出来呢?”她话已至此,敖丙总算醒悟,原来自己同哪吒的眉来眼去、一举一动,早被她尽收眼底,只是迟迟不去戳穿罢了。但她有意隐瞒,一直以来未动声色,敖丙属实不知出于何因。


事实上敖丙不愿否认她这番质问。如若有机会,他必定要公示天下,自己心悦于哪吒、哪吒同样喜欢着他。但现实、是不公平的现实,逼得他不得不小心行事,将满腔的欢喜狠狠压抑住,一丝也不任溢出来。于是他顿了顿,试探道:“妲己小姐此言,是想要敖某怎样的回应呢?”妲己就道:“我一向看得很开。喜欢这回事,无论对方身份如何,都必有其中的道理。公主可以爱慕农耕之人,少爷亦可心悦山野村姑。地位、性别、年龄,在缘分面前,都算不得什么。但,我只想多嘴一句,一旦被敖老爷发现了,他要为难的,决不会是他的儿子。反而,定是李少爷。”


敖丙不是没有思考过这件事,但缘分确实说来就来,从不管人是否有准备。一时间的汹涌,他根本就难以抵挡。醒过神时,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。但他为何要回头?凭什么回头?他只是想去好好地喜欢一个人罢了。因此,敖丙也决不会放开哪吒。但同时,他须得委曲求全。即,他暂时没法给那位青年真正的名分。他偶尔想着,名分这样可有可无的事物,着实不必过多在意。但一日日的无法相见、一日日的愈发思念,只会让他盼着终有那么个机会,能坦然对着别人介绍说,哪吒是他的爱人。而不仅仅是私下里玩笑似的相称。但他怎么也需要找个机会,向敖广谈及此事。即便他知道,结局一定是不如人意的。


那时候他再想其他法子。人终归是贪婪的动物,他拥有了感情,现下又在渴求着往后。


他不禁陷入沉思。妲己却点了根烟,道:“我能同敖少爷说这番话,着实是缘于,你我二人太过相似。”敖丙道:“妲己小姐愿诉说过往,我洗耳恭听。”妲己就浅浅地一笑,道:“都是些什么,还值得再提!我无非是要告诉你,凡事谨慎些,你才不会吃亏。否则,被人抓住了把柄,你可就想躲也躲不掉了。”遂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,然后站起身,就要离去。她话里有话,敖丙听明白这是种警醒。但具体是谁要探自己的底细,他着实想不出、仍在细细琢磨。


只见那妲己走到门边,忽地转过来道:“敖少爷,再不跟上,我的司机可就不载您了。”敖丙这才应了,道句“多谢”,跟着一同离开。回到家中,为首就是洗漱整理。忽地一个下人来敲门,恭敬道:“三少爷。”敖丙转头一看,是敖冷贴身的丫头,于是问:“何事?”她就说敖冷请他过去一趟。敖丙来到他五妹房里,刚进门,就被一只枕头击中。他抬手挡下,向床那边瞧,只见敖冷满面泪花,又不敢哭大声音,呜呜咽咽的,很是可怜。敖丙就走过去,将他小妹的肩膀揉揉,关切地问:“是谁惹了我们的小公主呢?”敖冷一听,愈发觉得心中悲楚,靠在敖丙怀里,道:“我今日同爸爸吵了一架。”敖丙问:“这又是为何?你一向乖巧,父亲从不舍得说重话。”小姑娘就道:“他今天把我叫过去,非说年底就要我出国,同二哥呆在一处。”敖丙道:“这是好事。我知你不舍得父亲和你母亲,但未必就不回来了。学成之后,这世界可任你跑。我们兄弟姊妹,都是这样过来的。”小姑娘一抽鼻子,道:“我不愿意!爸爸从来不关心我究竟想做什么,只会全部安排好,让我执行命令一般。”


敖丙安慰她:“那你现下同三哥说,为何就不愿去留洋呢?”小姑娘道:“究竟为何,三哥还不清楚吗?因只有你知道,我才只敢叫你过来,怕惊动了其他人。”敖丙恍然大悟:“你说雷少爷的事情么?”敖冷就缩在他身边,小心地点点头。敖丙道:“他现在去了武汉,你们本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机会。”小姑娘道:“是了!但我们互通电话和书信,多少得知对方近来如何、感情怎样。一旦我离开中国,怕是再难联系上他了。”敖丙问:“如若趁他在武汉稳定的时间,你去国外念书。几年后你二人都已成熟,那时我同雷少爷说,让他来提亲。另一面在父亲身边相劝。两全其美,你看如何?”


小姑娘立时道:“千万莫要这样!三哥,你为何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呢?喜欢一个人,并非要在乎他有什么、能做什么,而是,我想陪着他一起,慢慢地成熟起来。于我而言,过程远比结果重要。我是心悦他的为人,再去接受他的一切。而并非心悦他的一切,再去接受他的为人。”


听闻此言,敖丙立时愣住,心道:“该说只有青年间的爱情才会如此不顾一切么?我同冷儿说话时,总自恃为兄长,安慰也好、规劝也好,统统都是站在父亲的立场上,从未顾及过她的感受。但这番言论,本身没有错的,只因身份阅历不同,各自的看法也不一。说她执迷不悟也罢,我自己,又何时真正参破过呢?我迟迟未动身去武汉,难道真的只是缘于父亲的阻拦?还不是因为仍有一人在此,心底里从未舍得离开么?”


思想起哪吒来,敖丙又是一阵要即刻去见他的念头。这感觉不禁令他大吃一惊,暗想:“我何时也变得这般不够谨慎了?这莫名其妙的冲动,倒不像是以前有的。”五妹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,摇着他胳臂道:“三哥,你多少就帮帮我,怎样把这档子事退掉,也好叫我安心。”敖丙就问:“冷儿,你可知雷少爷的心?”敖冷就答:“我当然知道!他说过以后定要娶我的。”这样的海誓山盟在青年眷侣中屡见不鲜。敖丙就笑了笑,道:“我自会帮你,但终归无法左右父亲的思想。雷少爷那边,我也同他说,一旦你真要出国去,他必定要等你归来。”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,道:“不管怎么说,我绝对不会出国去。”


往后几日,一如既往,不在话下。哪吒仍是杳无音讯。因街上混乱,敖丙出门也有了保镖和司机相护,他寻不到机会去游行的地点,看看能否巧遇哪吒。一来二去,心底郁结的思念愈发强烈了。他只好给哪吒写信,只是才刚寥寥数字,又愁得将纸捏作一团,扔进篓子里。索性就不顾阻拦,回到诊所里寻事情做,将精神分散至各个方面。也不同他人排遣,只自顾自默默扛着,到底是苦苦度过了一段光阴。


闻说天津卫来了警队,似是要查敖甲的案子。一时间惊动了江南的人物,不免在私底下对敖家指指点点起来。老龙王教子无方,除严厉的斥责外,也毫无办法,咳嗽日复一日地严重。这天他友人雷公要来探望,正在路上,忽地被一辆车拦住。肖一枪从窗子里探出头,冲他招招手,生生将雷公给截了下来。雷公不明就里,就跟着对方,另寻一处说话,才知道有大事发生。预知肖一枪此行所为何因?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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